性情
,一束柴薪值几钱。”张友鸾遂打消了出仕的念头。这幅画,张友鸾于“文革”中送给了张恨水的儿子张伍。
张恨水生前很少向人谈起他在重庆与毛泽东单独谈话的内容。他只在《我的创作和生活》一文中简单地写道:“1945年毛主席到重庆,还蒙召见,对我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和鼓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还牢记在心。”当他的女儿张明明多年以后问起这次谈话的内容时,他也只是简单地答道:“主席说的是关于写爱情的问题。”
1948年底,张恨水突患脑溢血,丧失写作能力。经周恩来特批,聘其为文化部顾问,按月发给600斤大米。1954年,张恨水病情刚好转,便辞去文化部的职务,专事写作,以此谋生。女儿张正回忆,此时的张恨水已经步履蹒跚,口齿不清,每日“伏案写作,夜深人静,只有窗前一丛毛竹的影子,和他默默相对”。
张恨水脑溢血后,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说话含糊不清,流着口水,左半边偏瘫,行动极不方便。但是他毅力惊人,恢复速度极快,一个月出院,两个月后牙牙学语,记忆力恢复。半年后,他让妻子买了许多小学生练字用的大字本,每天在大字本上像小学生般地练习楷书。他还慢慢练习走路,出门访友、看电影,不到一年便开始写诗。医生说,张能恢复得这样好,“实在罕见”。
1954年,全国文艺界大规模批判俞平伯的《红楼梦研究》,亲友劝张恨水表态,他未写一字,说:“我不知道俞平伯错在什么地方,我写什么文章,凑什么热闹呢?”次年,全国大批胡风,亲友再次劝他表态,他说:“我不喜欢胡风的文章,我看不懂,但是让我去批判他,我不知该去批他什么,还是少说为佳吧!”
老舍说:“恨水兄是个真正的文人:说话,他有一句说一句,心直口快。他敢直言无隐,因为他自己心里没有毛病。……恨水兄是个真正的职业写家:有一次,我到南温泉去看他,他告诉我:‘我每天必须写出三千到四千字来!’……恨水兄是个没有习气的文人:他不赌钱,不喝酒,不穿奇装异服,不留长头发。他比谁都写的多,比谁都更要有资格自称为文人,可是他并不用装饰与习气给自己提出金字招牌。闲着的时候,他只坐坐茶馆,或画山水与花卉。”
罗承烈说:“恨水先生一生埋头写作,从无他骛。他安贫乐道,不做官,不经商,然而在他的小说中,我们知道他对于做官,经商,以及一切人情世故,那是最透达无比的。但是他尽管透达人情,而并不为习俗所染。他处处昭示青年以作人之道,痛恨浮华,摒绝虚伪。重友谊,尚侠任,自奉廉而对人厚,性情豪迈,勇于负责,所有一般‘文人无行’的恶习,我在恨水先生的言行中是丝毫找不出来的。这一点人格上的修养,实在值得敬佩和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