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矿工家属的辛酸泪
召开有多个方面负责人参加的协调会,终于在农历正月十四这一天,将我沉冤十多年的问题解决了。当我回家把喜讯告诉家人时,85岁的老父亲连声说,我就是相信共产党!相信共产党里好干部多!”
刘德的不幸和后来的庆幸,都与遇上不好的干部和好干部有关。结束刘德的采访,我独自坐在房间里想着一个问题:假如刘德这样的人后来没有遇见梁雨润,他的事是否还要再拖10年、20年呢?
我没有找到结论。
那天我连续接待了5位昔日上访者。刘德之后的一位叫赵满宏,共产党员,原来在某矿当处级干部,也是因为新任领导与原任领导关系紧张,结果把他扯了进去,最后他被剥夺了工作权利,甚至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判了3年徒刑。赵满宏同样四处申诉,8年得不到申冤。梁雨润接案后,多次叫上赵满宏所在单位的领导,亲自上赵满宏家问寒问暖。是梁雨润的不懈努力与竭力争取,才使赵满宏彻底申冤,重新获得工作和待遇。老赵告诉我,他现在不仅对工作岗位满意,去年还被矿务局评为先进党员。
另一位被采访者叫鹿冬云。这位女同志一谈起梁雨润,便激动起来,说何作家我只用一句话来形容:在我们山西的上访者心目中,他梁局长就像太阳一样,见到了他,等于就有了光明和希望。“我的事也是梁局长给办妥的。现在我还经常路过省信访局大门,每次经过时就在想:如果我没有遇见梁局长,是不是每天还在为上访的事没完没了地痛苦着?”
是不是?谁能回答?
“我能回答,肯定是这样。”说这话的是山西霍州煤矿的毛国爱。今年64岁的退休职工毛国爱,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用她的沧桑经历证明了我回答不出的结论。
毛国爱1958年参加工作,那时她年轻美貌,充满朝气,被组织选送到技校学习。可是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于1961年休学,1969年重新上班,她的单位是一个国防军工企业。由于她的丈夫是霍州煤矿的职工,结婚后的毛国爱在病休期间一直在丈夫工作的霍州某矿驻地居住。这期间正值“文革”时期,一件不经意的事,让毛国爱参加工作后的40多年里,有35年是在为自己的冤情申诉。“35年哪,我从一个刚进门的小媳妇,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如果不是遇见了梁雨润,我还不知是否带着冤屈进棺材呢!”毛国爱拉着我的手,说往事让她不堪回首。
中国的奇事真多。毛国爱的冤屈说出来让人无法相信:1966年,刚嫁给霍州矿务局某矿职工的毛国爱,有一天与邻居几个妇女在一起做针线活时,不知谁不小心将桌子上的一尊毛泽东瓷像碰倒掉在地上摔碎了,当时没有人在意。可到了1970年,毛国爱的一位女邻居同毛国爱家发生了一点矛盾,结果她向造反派报告说毛国爱曾经摔碎过毛泽东瓷像。在那疯狂的“革命”年代,毛国爱摔碎毛泽东的瓷像,便自然而然地成为“现行反革命”。毛国爱不是傻子,她气愤地责问造反后掌权的单位领导:“你们谁能说出我在何时何地摔碎了毛主席像?”向她放黑枪的人是劳资科长的家属,劳资科长在矿上算是重量级人物,“现行反革命”帽子戴上后一般就不那么容易摘掉。最让毛国爱吃暗亏的是,此时正是她原单位恢复她工龄和工作的关键时刻。一顶“现行反革命”的帽子,使她的工作和待遇问题全泡汤了!毛国爱不服,上太原和北京申诉。1973年,总算有人出面为她进行了“口头平反”。而正式平反是在1985年9月30日由矿务局正式下文的“彻底平反,恢复名誉”八个字,这使毛国爱重新获得了政治新生。可这时毛国爱年已43岁,而且失去工作近20年。两年后的1987年12月25日,省国防科工委下文恢复毛国爱的工作。此时年已45岁的毛国爱,已在霍州矿务局与丈夫生活20多年,3个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