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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声说话没有了,夜间走路摔脚板子的声音听不到了,上房、蹿墙、跳宽壕,个个练得都比猴子还灵便。真是:增添本领情绪高,待进敌区逞英豪。
要巩固练兵的成绩,人们不仅时刻的操演、熟习,还相互测验,彼此考问。
贾正脸朝墙,刚默读了一遍对敌伪军的政策,转身就问身旁收拾东西的李东山:“哎,老保守,你说为什么咱对敌人要实行宽大政策?”
李东山头没抬、眼没瞅,一面继续朝“万宝囊”里归拢东西,一面说:“为什么?为争取更多的伪军、伪人员回心转意来抗日,用政策感召他们不真心去事敌!”回答的畅快劲,真像流水一般。
“要那样,是不是对罪大恶极的人也不惩处啦?无边的宽大呀?”贾正又提出个问题来。
“那不成了右倾思想啦!宽大必须得和镇压相结合!”李东山觉得贾正领会党的政策精神还有点问题,于是,把“万宝囊”随便地一包裹,蛮认真地讲解开:“我们掌握宽大政策必须得有限度,同时也得有分别:对真心事敌,又屡教不改的伪人员,就得严厉处治,把这样的处治一两个,会把别的伪人员吓一下,这就叫打一儆百!可是,昨天下午敌工科李科长给咱们上课时,说到之光①地区的那三个害,哪一个也不能用宽大处理,只有镇压!”
①这是抗日时期冀中的一个县份,是以牺牲的县长李之光同志的名字命名的。
“昨天下午讲的哪三害?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浑!你忘记我到野场背粮去啦!要不,你今天能吃上高粱面菜团子?”
“可不是,我忘啦!”
“忘了就得受罚!现在我要罚你把之光地区的三害说清道明,还要快!”
“好,我认罚!”李东山点头答应。末后,将手里裹好的纸烟一举,“等我抽着就说。”
两人抽着纸烟。李东山这才开腔:“说起之光地区的三害,咱李科长还把群众自编的一段顺口溜念了念。这段顺口溜我抄下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旧布皮订缀的小报纸本,连翻了几页,接着就念起来:
保定东南乡,
出了三个害:
一个在城里,
两个在城外。
公鸡嗓的侯扒皮;
哈叭狗是个秃脑袋;
刘魁胜,出奇的坏,
杀人放火奸女人,
哪村他都欠血债。
虽说他仨凶,
难和松田赛。
老松田,胎里坏,
魔王转世阎王派。
杀人如捻蚁,
烧房像烧柴。
手下养群狗特务,
所有坏事包下来。
东杀男,西霸女,
要埋活人倒着栽。
瞅谁不顺他们眼,
抓到城里灌白开①。
抢掠财物平常事,
捆、打、吊人任意来。
盼星星,盼月亮,
盼着八路快过来。
过来给咱把胆壮,
过来给咱除祸害!
李东山一口气念完,把本子一合:“这就是你问的那三害。听清了吗?同志!”
“这怎么是三害呢?连老松田不是……”贾正觉得李东山明明念了四个人,可为什么又偏称仨呢?于是就还问。
没容贾正说完,李东山急忙抢过话来:“这,你看过戏吗?告诉你,先说的那三个,算是个帽,压轴的就是老特务松田。为什么人家编顺口溜的不先提他呢?这就叫艺术!要先提他,侯扒皮、哈叭狗和刘魁胜不就显不着了?其实,李科长说,这三个都够上单打一②的条件了!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