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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郑敬之平和了一下,说:“不过现在还没有定论,你说武藏太君是自杀的,有什么根据,可以讲一讲。”
吴胖子慌忙东拉西扯,七拼八凑,连编带造,讲了一通武藏自杀的道理,最后说:“武藏死前喝了酒,一定是酒后一时胡涂,自杀了。”
郑敬之听罢,心中暗喜,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回去写份报告给我,再看看皇军的意思吧。”
“是,是……全仗股长包涵。”吴胖子如释重负,偷偷从腰里掏出十块钱塞在茶盘底下,喀的又敬了个礼退出去了。郑敬之揭开茶盘,望着那十块钱,不禁脱口笑出声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大功成矣!”
傍黑时分,有人对马英说:“侯老奎给你送馍馍来了。”马英紧张地跑向门口,侯老奎将一兜馍馍递给他,说:
“新磨的面。”
马英接过来,侯老奎摆了摆手走了。
马英给了门岗一个馍,其余的分给大家,他自己留下一个带印子的,把它掰开,从中取出一个小纸条,但见那纸条上写道:
应同志:
你们杀死武藏一事,我已知道,幸已瞒过敌人。你母伤势现已养好,准备明日送出城去。对于你,我是信任的;对于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情况分析一下,就会明白的。并希望今夜你能到我家来一趟,一切误会将会消除,并有要事相商。
你的老战友
正元月十五日
马英看了第一行,大吃一惊。忽然脑子里浮起一线希望:既然郑敬之知道了,可是又没有动静,莫不是……他立刻又警惕起来,这是不是敌人有意来诈我呢?……郑敬之究竟是个什么人?他猜不透。要说是自己的同志,母亲被敌人杀害了,这是尽人皆知的,郑敬之却说救到他家里,可是这毫无根据;要说他是汉奸吗?他掩护过他们母子关系,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暴露他;要说是敌人放长线钓大鱼,可又有什么可钓呢?……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忽然想到郑敬之说,到他家去一趟一切误会都会消除的,眼前便出现了母亲被残害的形象。他决定到郑敬之家去一趟,考察一下他是什么人。天黑,马英和肖阳偷偷离开训练所,直奔郑敬之家而去。到了门口,马英在门环上敲了两下,门开了,门后闪出一个小姑娘。这姑娘虽然长大了,但马英一眼就认出这是荷花,问道:“你爹在家吗?”
荷花惊奇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有外人吗?”
荷花又摇了摇头。马英向肖阳使了个眼色,要他在门口放哨,便和荷花走进去。荷花一走到院里就机灵地喊道:“爹,有人找你来啦!”
郑敬之在屋里答应了一声,揭开门帘伸着手迎出来说道:“你来的正好。”
马英挡住他的手冷笑道:“对不起!今夜我来了,有什么话请讲吧。”
郑敬之象是被泼了一头冷水,大张着咀说不出话来,略略镇静了一下才说:“这里谈话不方便,咱们到后院去吧。”随又转身对荷花说:“到门口看看去。”
荷花就往外跑,马英忙把她拦住,戒备地说道:“不用了。”“也好,”郑敬之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对荷花说:“你就坐在这里,有人来找我就说不在家。”
荷花惊疑地点了点头。这后院不大,只有三间屋子。郑敬之领着马英走进屋子,就对着炕上一个老大娘说道:“你看,这是谁来啦?”
母亲!马英的眼睛一亮。
儿子!马大娘的眼睛也亮了。
一霎时,母子的眼光碰成一条线,接着娘俩紧紧地拥抱起来。在敌人监狱里的时候,他们曾碰在一起,那时有多少话想说啊,可是现在却感到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仃了半晌马英才说:“娘,你真的被救出来了?”
“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