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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道旁的小坡儿,上了驴踮儿踮儿地往回里走。
解文华一路上走着,他可真是高兴极了,虽然昨天被鞭子打得后脊梁还有点儿疼痛,可是他总以为这是得到了胜利,欺骗了敌人。这时候,他又想起被扒光了身子,吊在高架子上被打得全身血肉都分不出来的那个青年,真是傻瓜!那样地硬扛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你就不想个办法骗骗敌人呢?你看我:吃喝一顿,原物拿回,还得了二十元的伪币儿。别看我给他们画了押,那是扯他娘的洋蛋!我解文华还是解文华,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想到这里,他可真是觉着自己能的不行。他又一转念:啊!孙定邦要是问我,我可怎么说呢?说没有这么回事?怕是骗不过去,因为我在城里过了两个夜。照实话说?……也不行,不能把我对敌人说的话都说了。哼!绝不能说。大约着别人也不会知道。我说有医院,可也没有说在小李庄。我说这一带的八路军挺多,敌人就不敢随随便便地来闹,孙定邦也得赞成我这一点。虽然说用了两天多的功夫,总算是把药如数买回来了。我解文华应该说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为八路军办事吧!换换别人,他们哪个能行?……他一边走着一边想,越想越高兴,不由得嘴里就哼出歪腔咧调的小曲儿来,手里拿着缰绳头儿还敲打着毛驴的屁股蛋儿。小毛驴儿因为盼家,也就越跑越快越高兴,它也唔儿哇儿地叫起来了。解文华更加提起了精神,看到路边的人们直瞧他,似乎对他也表示羡慕,他可真是大有胜利凯旋之感。他怎么能够认识到,他在敌人的面前已经丧失了抗日的民族立场,真是耻辱莫甚!在政治上遭受了严重的失败,损失非常!这一来,就给小李庄一带的群众,将要带来血水横流的惨祸!
解文华高兴地回小李庄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