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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他觉着,他爹跟他弟弟被高铁杆儿怀疑了一阵,这会儿刚刚把这事了结了,要是叫解文华扯上,川岛一郎要是对他们怀疑起来,那可就不好办!所以他才这样。但是他弄不清解文华跟他的父亲是否有关系?因此,他要回去问问何大拿。
何大拿现在就在何志文的家里住着,明天就要走马上任,到桥头镇去当伪大乡长。何志文有两个老婆,大老婆生了一个小子一个姑娘,在小李庄老家住着;这个小老婆是个妓女出身,没有儿女,带着她的一个妹妹一块儿住。何志文在这儿就是跟他小老婆还有小姨子三个人过。他这个家和这个特务机关离得很近,就在旁边靠着屁股的房子。他很快回到家来,把审问解文华的情形详详细细地对何大拿说了一遍。何大拿一听,这真是想不到的事情!不由得他前思后想地捉摸起来了……捉摸来捉摸去,他要献出一个计谋,来对付解文华,并且还愿意亲自帮忙……。何志文也觉得可以,他们父子俩吃着晚饭又商量了一会儿。饭后,何志文就找了川岛一郎去。川岛一郎对他挺客气,坐下就谈起话来。何志文谈起了解文华,他试探着就把何大拿所说的话露出来了。其实,川岛一郎正需要这样的贡献。所以他对何志文更表现了亲切,还要再跟何大拿谈谈。于是就让何志文把他爹请了来,又让当差的摆上了香烟水果,以一种尊敬的神态跟何家父子议论起解文华的案件。何大拿这一回更觉着抖神儿了!他一边吃着就怎长么短地说了解文华的为人,又说出了对解文华的办法……。说得个川岛一郎高兴得象黄鼠狼子听见鸡叫一样。于是就满口允诺地照他说的那样办。
掌起灯来之后,把解文华又提出屋来,由何志文和刚才审判他的那个日本官儿领着他,后边跟着两个拿枪的日本兵,要在这个大院里各处观看。他们先走到一个房子的门外,里边没有刑具声响,也听不到人的声音,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青年的男子,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用豆粒般粗细的弓弦,拴着两个大拇指头,吊在一个高架子上面。他的两只脚尖离地也是就一寸来高,顺着十个脚趾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血。他的全身就完全成了紫红色的肉酱。他的脸形已经模糊不清,可是还能看到他的两道黑眉拧在一起,闭着眼睛。说他死了吗?出气的声音很大,咬得牙齿咯吱吱的作响。就在他的身边,站着两个象鬼判一样的凶徒,穿着短裤,光着膀子。一个手里拿着一根一把粗的藤棍;另一个守着一个盆,盆里有半盆血染了的水。
他手里提着一条粗绳,那粗绳上边的血水还直往下滴,看得出是蘸着水抽打人的样子。这两个凶徒因为一句话也不说,弄不清他们是哪国人,看着他们累得呼呼直喘气。在两个凶徒的后头,窗户的下边,油灯的后面坐着一个人。他抽着一支香烟,一动不动。这一个可是日本人。说也奇怪:一个中国人落在他们手中,把人吊打成这样。
可是看他们的神态,好象是被这个中国人打的没了办法。这功夫,他说了一句日本话,这两个凶徒就又用藤棍和蘸水的绳子往这个吊着的人身上抽打。只听到劈劈啪啪直响,被打的人仍是一声不吭,就好象不是打得他的肉!打来打去,那个日本人把手一摆,绳棍又停止了。只听那个日本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铁人的一样!”这个时候被打的这个人说话了:“不是铁人!我跟你们一样也是父母生养的人!也是有骨头有肉的人!所不一样的,我是真正的中国人!”说到这儿他把眼睁开了,他这两只眼一睁开,真是闪闪发光,炯炯有神。
他放大了喉咙,把声音提高了好几倍,接着喊道:“中国人哪!
你们知道吗?有四万万五千万!有五千年的文明!现在有了共产党的领导!有数不清的八路军、新四军!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把你们这些野蛮的侵略者消灭干净!瞧吧:这一天就快到啦!哈……”说完之后,他又闭上了眼睛。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