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亨利杜瓦尔
且,”法官严厉地说道,“我想本地的一些最令人尊敬的家族的前辈,他们在走下小船时也没有旅行护照。我能举出许多这样的例子。”
“如果阁下允许的话……”
“至于谈到说单音节词的问题,我发现我自己在本国内也常常这样做——例如当我访问魁北克法语区时。”法官语调平静地说道,“请继续吧,巴特勒先生。”
老律师的脸红了一下。然后他继续说道:“我要说明的一点是,阁下,正如你慷慨指出的那样,我的说明很糟糕。我要说明的是,加拿大人民受到移民法的保护……”
从外表来看,他的话语仍然和原来一样自信,流畅,有条理。但阿兰意识到,现在是巴特勒在拼命抓救命稻草了。
在听证会刚刚开始时,阿兰一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担心,尽管经过这么多努力他仍会输,担心杜瓦尔在这最后的时刻仍会被宣判回到“瓦斯特维克号”船上,而那船今晚就要起航了。他还想,德弗罗参议员一定会错误地认为他的讨好生效了……但现在信心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他一边等待着这一轮辩论的结束,一边又想起了亨利·杜瓦尔。尽管阿兰自信这个年轻的偷乘者有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移民,但今早在旅馆里发生的事情使他很不安。他疑虑重重地想起了汤姆·路易斯的担心:“仿佛什么地方存在某种缺陷、某种弱点……也许不是他自己的错;也许是他的经历造成的。”
不一定是这么回事,阿兰坚决地告诉自己。不管什么人,不管他有什么经历,都需要时间才能适应新的环境。而且,这里最重要的是原则:个人自由、个性自由。在阿兰偶尔向旁边张望时,他发现埃德加·克雷默在看他。哼,这回他得让这个自命不凡的文官知道,世界上还有比粗暴的部门裁决更为强大的法律程序呢。
法庭辩论的焦点转移了,巴特勒暂时又坐下了。阿兰希望重提旧话题:在专门听证会之后的上诉问题。A·R·巴特勒立即反对,但法官裁决道,可以提这一问题,并且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阿兰刚要礼貌地同意法官的建议,这时他看见克雷默的脸上出现了极度宽慰的表情。他已经注意到,这位官员在过去几分钟内一直在椅子上动着,好象十分不舒服。突然的记忆……直觉……使他犹豫着。
他说道:“如果阁下允许,在休息之前,我想作完这一段陈述。”
威利斯法官点点头。
阿兰继续陈述着。他回顾了上述程序,指责组成上诉委员会的3名成员,包括埃德加·克雷默。
他反诘道:“可以想象,这样组成的一个委员会怎么会否定他们的亲密同事作出的调查结果呢?同样,这样一个委员会怎么会推翻他们移民部部长已经在议会里宣布了的决定呢?”
A·R·巴特勒激烈地打断了他。“我的同行在故意误解,该委员会是一个复审委员会……”
法官的身子朝前探着。法官对行政裁决委员会历来反感。阿兰是了解这一点的。他看见了埃德加·克雷默的脸,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拖延。那是出于一种恶意的冲动,一种他到此之前心中一直不肯承认的狠毒。而且这么做也并无必要,他知道这桩案子他已胜诉。他在不安地等待着。
在痛苦的折磨中,埃德加·克雷默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刚才的那几句话。他等待着,默默地祈祷着快点结束,祈祷着法官已许诺的休息快点到来。
威利斯法官酸溜溜地说道:“据我的理解,专门听证会的上诉委员会只不过是部门的一颗橡皮图章。何必还叫它上诉?”法官盯着克雷默严厉地说道:“我应对公民与移民部的代表指出,本法庭十分怀疑……”
但埃德加·克雷默已经不再听了。身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