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口蜜腹剑俞作柏欲施虎狼计 穷池之鱼黄绍竑投奔李宗仁
没有叮当作响的东西了。除了军饷之外,李宗仁的信用也是他极为关切的,因此一迸入陆川县,他便四处派出便衣人员进行侦察,特别是车田圩周围一带是否有李宗仁设伏的部队,他虽然决定投奔李宗仁,但对李不能不存戒心,这年头,谁都想吃掉谁啊!夏威见黄绍竑接过委任状后显得冷漠,料想他眼下关心的是军饷问题,便把手一招,随即走过一个挑着一担沉重物品的精壮挑夫,夏威命那挑夫放下担子,便把担子两头扎封得严密的萝筐揭开盖,两手各抓了一把东毫和光洋塞给黄绍竑,说道:“这是李德邻送你的军饷,他惟恐你还不想去玉林,想到广东那边去闯闯,因此送你的全是可以在广东通用的东毫和光洋。李德邻要我转告你:千万不要勉强,如你还要走的话,就不必去玉林,大家都是同学,后会有期。”
这时,派出去打探情报的便衣人员也纷纷回报,车田圩周围远近并无其他军队。黄绍竑心潮翻滚,方才真正相信李宗仁确是一番真心诚意,他一边手拿着一块锃亮的光洋,叮叮当当地敲着,那响声,仿佛是一只古筝弹奏出的清脆悦耳的乐曲,黄绍竑又把那些光洋和东毫在手里掂了掂,口里不住地说着:“李德邻啊李德邻,我黄绍竑算服你了!”
黄绍竑接着下令,部队在车田圩暂时住下来,他准备在此宣布就职,并着手改编部队,夏威已经痊愈,就此归回部队。
此地百姓均是黄姓人家,经打听,曾是黄绍竑家族的远祖支派,因此对黄绍竑的部队颇为欢迎,于是杀猪宰牛,大宴部队,全军官兵,受此款待,更是喜气洋洋。黄绍竑也在请客。入夜,司令部里摆着一桌相当丰盛的酒席,黄绍竑坐在上首,夏威、韦云淞、陈雄、陆炎和陆清等都在座,除陆清外,其余都是黄绍竑的亲信。席间,黄绍竑显得异常兴奋,一杯又一杯地请大家干。他那满腮胡须,沾着酒滴,在四支大蜡烛的黄光映照下,发着光亮,好象挂着一串串小小的珠子。他那两张嘴唇,油亮而泛红,那双眼睛,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冷光,在摇晃的烛影之下,显得寒碜碜的,使人不禁联想起“烛影斧声,千古之谜”的往事。酒过三巡,黄绍竑突然站了起来,他举着酒杯,走到陆清面前,说道:“陆统领,难得你一路辛苦跟着我们,现在,让我敬你一杯!”
陆清猛地发现黄绍竑那双眼睛冷得怕人,再看他腮上的胡须和那张泛红的嘴唇,俨然是一个魔鬼,陆清吓得结结巴巴地说道:“黄……黄统领,不……不必客气……”
黄绍竑“嘿嘿”两声冷笑,把那杯酒硬送到陆清嘴边,说道:“喝吧,这是我敬你的酒!”
陆清已经看出黄绍竑不怀好意,随即挥起一拳,打掉黄绍竑送到面前来的酒杯,跟着又飞起一脚,踢翻了那张摆着酒肉宴的八仙桌,桌上的四支大蜡烛和那些盛着菜肴的盘盘碗碗全都滚翻在地,屋中一片漆黑。陆清趁机冲出屋外,可是立即被把守在门口的黄绍竑的卫士使了个绊子,“噗”地一声放翻在地,陆清刚要叫喊,黄绍竑早已奔出屋外,用椅子对准陆清的脑袋狠狠一砸,陆清还没叫喊出声,便被砸得昏死过去。黄绍竑对那几名卫士挥挥手,冷冷地说道:“抬出去,趁黑夜到野外挖个坑,埋掉!”
卫士们七手八脚地抬起仍在抽搐着的陆清,又扛上铁锹,往野外去了。
夏威、韦云淞、陈雄和陆炎等人都被黄绍竑突然的一手弄懵了,夏威因刚回队,尚不知陆清的来历,心有余悸地问道:“季宽,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雄却有些愤然不平地说道:“陆清是老民党,他的部队和我们田南警备军又是有香火渊源的,而且在同驻灵山县的这段时间里以及作伴随行的十多天中,又没发现他有不可靠的迹象,为什么要开这样的杀戒?”
“嘿嘿!”黄绍竑冷笑了两声,“难道还让李德邻把他封为第四支队司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