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知海州收降及时雨 破杭城计出智多星
更阑,才一起一起的回来,多说是守备甚坚,恐难为力,不如待大军到来,并力攻城。独浪里白条张顺,奋然入报道:“我看各处城门,统是关得甚紧,惟涌金门下,恃有深池,与西湖相通,未曾严备,待我跳入池中,乘夜混入,放火为号,斩关纳众,不怕此城不破。”吴用沉思多时,方道:“此计甚险,就使张兄弟得入杭城,我等只有百余人,亦不足与守贼对敌,须通知官军,一同接应。”宋江道:“这却是最要紧的。”鼓上蚤时迁道:“艮山门一带,间有缺堞未修,也可伺黑夜时候,扒入城去。”吴用道:“这还是从涌金门进去,较为妥当。”商议已定,遂于次日下午,将密计报闻官军。官军倒也照允,待至夜餐以后,张顺扎束停当,带着利刃,入帐辞行。吴用道:“时尚早哩。且只你一人前去,我等也不放心,应教阮家三兄弟,与你同行。”张横闻声趋进道:“我亦要去。”兄弟情谊,应该如此。吴用道:“这却甚好,但或不能得手,宁可回来再商。”张顺道:“我不论好歹,总要进去一探,虽死无恨。”已寓死谶。言已即出。
张横与阮家兄弟,一同随行,踅至涌金门外,时将夜半,远见城楼上面,尚有数人守着。张顺等即脱了上衣,各带短刀,攒入池内,慢慢儿摸到城边。见池底都有铁栅拦定,里面又有水帘护住,张顺用手牵帘,不防帘上系有铜铃,顿时乱鸣。慌忙退了数步,伏住水底。但听城上已喧声道:“有贼有贼!”哗噪片时,又听有人说道:“城外并无一人,莫非是湖中大鱼,入池来游么?”既而哗声已歇,张顺又欲进去。张横道:“里面有这般守备,想是不易前进,我等还是退归罢。”三阮亦劝阻张顺,顺不肯允,且语道:“他已疑是大鱼,何妨乘势进去。”一面说,一面游至栅边,栅密缝窄,全身不能钻入,张顺拔刀砍栅,分毫不动,刀口反成一小缺,他乃用刀挖泥,泥松栅动,好容易扳去二条,便侧身挨入。那悬铃又触动成声,顺正想觅铃摘下,忽上面一声怪响,放下闸板,急切不及退避,竟赤条条被他压死。煞是可怜。张横见兄弟毕命,心如刀割,也欲撞死栅旁。亏得阮家兄弟,将他拦住,一齐退出,仍至原处登陆,衣服具在,大家忙穿好了,只有张顺遗衣,由张横携归。物在人亡,倍加酸楚。这时候的宋江、吴用等,已带着官军,静悄悄的绕到湖边,专望城中消息,不防张横等踉跄奔来,见了宋江,且语且泣。张横更哭得凄切,吴用忙从旁劝住,仍转报官军,一齐退去,尚幸城中未曾出追,总算全师而退,仍驻原寨。
越日,中军统制王禀率部到来,宋江等统去谒见。王禀问及一切,由宋江详细陈明。他不禁叹息道:“烈士捐躯,传名千古,我当代为申报。惟闻城内贼众,多至数万,辛统领仅拨千人,助壮士们来攻此城,任你力大如虎,也是不能即拔,我所以即来援应。今日且休息一宵,明日协力进攻便了。”
与兴宗性质不同。宋江等唯唯而出。
翌日黎明,王禀传命饱餐,约辰刻一同进军,大众遵令而行。未几已至辰牌,便拔寨齐起,直捣城下。方七佛开城搦战,两阵对圆,梁山部中的战士,先奋勇杀出,搅入方七佛阵中。王禀也驱军杀上,方七佛遮拦不住,即麾军倒退。急先锋索超,赤发鬼刘唐等,大声呼道:“不乘此抢入城中,报我张兄弟仇恨,尚待何时?”党徒闻言,均猛力追赶,看看贼众,俱已入城,城门将要关闭,刘唐等抢前数步,闯入门中,舞刀杀死三五个门卒,急趋而进。不防里面尚有重闉,已经紧闭,眼见得不能杀入,只好退回。行近门首,城上又坠下闸板,将刘唐等关入城闉,顿时进退无路,被守贼开了内城,一哄杀出。刘唐等料无可逃,拚命与斗,杀死守贼多人,等到力竭声嘶,不是被戕,就是自尽。又是一挫。宋江等留驻城外,无法施救,只眼睁睁的探望城头,不到一时,已将刘唐等首级悬挂出来,可怜宋江以下,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