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迷的时候由师父度,悟了就要自己度;度的名称虽然一样,但它的用处不一样。我生长在偏远的地方,讲话的语音不正,承蒙师父传授心法,现已开悟,只应自性自度。
五祖说:是的!是的!以后佛法要靠你弘传。三年以后,我就要示寂,你要珍重,一直向南走,也不要急于说法,佛法是很难兴盛起来的。
我辞别了五祖,动身向南方走,大约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到了大庾岭。有数百人从后面追赶而来,想要夺取衣钵。其中有一位僧人,俗姓陈,名叫惠明,在家时曾经做过四品将军,性情粗鲁,参禅求道的心却很积极。他急着要追寻我,比其它人先一步追上了我。我把衣钵扔在石头上,说:这袈裟是代表传法的信物,可以用暴力来争夺吗?说完我就隐避到草丛中。
惠明赶到,提拿衣钵不动,于是大声喊道:行者!行者!我是为求法而来,不是为夺衣钵而来。
于是我从草丛中走出来,盘坐在石头上。惠明作礼,说道:希望行者为我说法。
我说:既然你是为求法而来,先要屏除心识中的一切缘影,不要使有一念生起,我再为你说法。
惠明默然而立。经过许久,我说:不思量善,不思量恶,就在这时,那个是明上座的本来面目呢?
惠明在此言下忽然契悟,又再问道:除了已经说过的密语、密意以外,还更有其它的密意吗?
我说:既然已经对你讲了,就不是秘密。你如果能反观自照,究明自性的本源,秘密就在你身边。
惠明说:我虽然在黄梅五祖座下参学,实在未曾省悟自己的本来面目,今承蒙指示,如人饮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现在行者就是我的师父了。
我说:既然你这样说,我和你同以黄梅五祖为师,好好自行护念。
惠明又问:我今后要向甚么地方去呢?
惠能说:你到江西袁州的地方就可以停止,到蒙山的地方就可以安住。于是惠明作礼辞别而去。
后来我到了曹溪,又被恶人追寻,于是就在四会避难,隐藏在猎人队中十五年。在这期间,我时常随机为猎人说法。猎人常令我守网,每当我看见禽兽落网被捕,便将牠们统统放生。每到吃饭的时候,我就以蔬菜寄煮在肉锅中,有人问起,就对他说:我只吃肉边的蔬菜。
有一天,我暗自在想:应当是出来弘法的时候了,不能永远隐遁下去。于是我离开了猎人队,来到广州法性寺,遇上印宗法师正在讲《涅槃经》。当时有一阵风吹来,旗幡随风飘动,一个僧人说这是风动,另外有一个僧人则说是幡动,两个人为此争论不休。我走上前向他们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仁者的心在动。大众听到了,都十分惊异。
印宗法师请我坐到上席,询问佛法奥义。他听我说法,言辞简洁,说理透彻,并非从文言字句中来,于是问道:行者一定不是平常人!很早就听说黄梅五祖的衣法已经传到南方,莫非就是行者吗?
我说:不敢!
于是印宗法师向我作礼,请我出示五祖传授的衣钵给大家看。印宗法师又再问说:黄梅五祖传付衣法时,有甚么指示吗?
我说:指示是没有,只讲见性,不论禅定解脱。
印宗法师问:为甚么不论禅定与解脱呢?
我说:因为讲禅定解脱,就有能求、所求二法,这就不是佛法;佛法是没有分别对待的不二之法。
印宗法师又问:甚么是佛法的不二之法呢?
我说:法师讲的《涅槃经》,阐明佛性就是佛法的不二之法。譬如高贵德王菩萨问佛陀说:犯四重禁,作五逆罪及不信佛法的一阐提,是否就永断善根佛性了呢?佛陀说:善根有二种,一是常,二是无常,佛性不是常也不是无常,因而说为不断,这就名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