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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贞集
才出监。来至卡门,见何老夫妇亦来,各诉冤苦,求禁子开门进卡。见何良易铁绳锁项,镣足肘手,拴在厕边,何老夫妇哭曰:“呀,儿呀!你如何就是这样了?”良易曰:“爹妈不知,因儿无钱和卡,受尽私刑,把儿弄得不死不活,度日如年,实在难过!”何、廖四老见此情景心如刀绞,有的哭儿,有的哭外甥,几人哭成一团。良易再三把父母、舅爷劝解,方才收泪。廖彰德拿钱与良易把卡和了,又在城内请一老妈与二人送饭,回家哭泣,无计可救。

    却说县官清了二人口供,竟以“因奸谋杀”详文进省。上司见文,心想:“既有奸倩,何得在花烛时谋杀?况止凭血衣又无凶刀。”心中疑惑,把文批驳。

    再说县官虽是科甲出身,极其任性,又不听师爷的话,见上司把文批驳,说无凶刀,复提何良易问曰:“你这狗奴!当夜杀了王茂生,将凶刀放在何处?好好献出,免受苦刑。”何良易曰:“忙迫之间,不知失落何所。”官大怒,命左右夹起。良易无法,只得推在桂英身上,说:“交与表妹去了。”官又把桂英提出追问凶刀。桂英曰:“贼杀人逃走,那见凶刀?”官骂曰:“你这淫妇!还要反供吗?”即命掌嘴四十。桂英冤气塞胸,号陶大哭。官见不说,又喊动刑。桂英忽想一计,因曰:“凶刀当夜藏在箱内,带进县来,在路登厕,将刀丢在路旁,不知何人捡去。”官骂道:“胡说!”又掌嘴二十。桂英抵死都说丢了,官无奈仍命监禁。五日又比,桂英痛苦难当。他父听得进监来看,见桂英目肿面黑,形容枯槁,说道:“儿呀,你然何这般模样了?”桂英见问,气得半晌说不出话,哭曰:“痛心的爹爹,你怎知儿的苦楚?听你儿说来!”正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见爹爹不由我柔肠寸断,止不住伤心泪湿透衣衫。

    不知儿在前生作何罪犯,花烛夜贼杀夫把儿牵连。

    又冤诬何表兄捆绑送县,说与儿通奸情谋杀夫男。

    堂上官不容我二人分辨,不招供拶十指痛彻心肝。

    儿无奈认同谋想把刑免,只说是早些死不受摧残。

    又谁知无凶刀不能定案,为此事逼得儿死去又还。

    头一次打四十嘴皮掌烂,打得儿牙齿落血似涌泉。

    过五日又追比要把刀献,伤未愈又受伤饮食难沾。

    到监来臭虫多虱子成串,将周身咬烂了变成疮疳。

    每一夜到五更不能合眼,白日里想苦情珠泪不干。

    呀,爹爹呀!

    有一言未出口痛裂肝胆,须念儿命运苦无辜遭冤。

    倘若是丁封到剥皮问斩,望爹爹收儿尸莫等狗衔。

    逢年节在门前泼碗水饭,又与儿多焚化几张纸钱。

    恕你儿养育恩未报半点,从今后不能够送老归山。

    父女情自今朝一刀割断,要相会除非是梦里团圆!

    二人大哭一场,方才回家。桂英在监扪心自想:“我爱绣字迹,又好打扮妖娆,观灯看戏。惹得浪子悦目,故出此冤祸,是我自作自受,怪得谁人?只是连累丈夫吃刀,表兄受屈,我廖桂英真乃恶孽滔天!”悔恨不已。

    不觉秋去冬来,县官因逆上意,又兼上控极多,因此调回,另补实授。此新官姓白,名良玉,系四川梓潼县人,清廉有才,是两榜进士出身,于康熙七年冬月领凭上任。离高平县不远,天落大雪。行至一处,大班歇气,良玉出轿观望。但见普天似玉,遍地皆银,寒光照耀,世界通明,心中快活。忽见坡上新坟寸草未生,片雪全无,坟尖独生一蓬禾苗,青葱可爱,结实将有半熟。因思:“禾乃夏长秋成,畏寒之物,今方三九,万物枯颓,此禾独秀,岂非怪事?”正叹息间,高平房班来接,递本叩见。良玉问是谁家的坟,房班曰:“此地名王家沟,不知坟是谁人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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