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圣诞大餐
怀亚特说,“好像二十世纪将这里遗忘了。”
黑点充满自豪地问:“你喜欢?”
我数了数这里的居民——五十三个,很多老人围着头巾,穿着宽大的罩衣。有皱纹满面的老祖母、脸颊光滑的少女、好奇的男孩、牙齿被槟榔汁染色的男人,他们的牙龈像溃疡流血。
人们用南夷语大喊:“我们的领袖来了!我们有救了!”
我的朋友们对他们的欢迎报以微笑:“谢谢!很高兴来到这里。”
三个小孩跑过来想看得仔细点——来到他们丛林家园的外国人!他们充满敬畏地站着,表情严肃而警惕。当莫非和怀亚特弯下身子,他们立刻尖叫着跑远了。
“喂!”怀亚特在他们身后喊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孩站在安全的远处,避免接触他们的眼神。当那些白人没看她们时,才慢慢地走近一点,脸上带着害羞的微笑。
一个男孩跑向莫非——外国人当中最高的一个,用力拍了一下莫非的后膝,然后尖叫一声,在这个巨人把他揍趴下前飞似的跑开了。这是全世界男孩都会的勇气游戏。当另一个男孩做同样的事情时,莫非呻吟了一声,假装快要跌倒,令男孩们备感兴奋。
又有两个孩子出现了,一男一女,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他们有着铜棕色的头发,穿着精心绣制的衣服。男孩穿一件白色长衬衣,女孩则是西方洗礼仪式时的打扮,衣服有花边装饰。
薇拉惊恐地注意到他们在抽雪茄。他们实际上是双胞胎,根据部落的信仰——他们是神。
他们大胆地推开其他人,抓住鲁珀特的手,把他带向正在照看火炉的祖母。
这个老人看到他们走近,责备了她的两个孩子:“别这样拽着他到处走,要尊敬地握着他的手。”
当鲁珀特站在她面前时,她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指着一根树桩让他坐下。鲁珀特拒绝了,他甩开他的仰慕者们,回头向营地走去。
朱玛琳发现除了这对双胞胎和老人,他们的服饰在很多舞蹈和民俗演出中常看到。这是一个真实的部落吗?而不是人为设计的旅游项目?
人们包裹的头巾,明显是实用而不是装饰性的。女人们穿颜色刺眼的披肩,还有廉价的花朵图案。男人们下着褴褛的长裤,身穿直挂到膝盖的的上衣。有个人穿着前面印有“MITHedlaLab”,后面印着“DemoorDie”的T恤。谁把它丢在这儿了?
只有一些人有橡胶凉鞋,这让朱玛琳回忆起小时候母亲的警告:不许光着脚踩在泥土上,以免小虫穿透双脚,爬进你的双腿,甚至穿过你的血管,直到钻进脑子里定居。
莫非走近树屋,他十分兴奋地把海蒂叫过来,指着巨大的树根说:“他们是成熟的扼杀者无花果树。我在南美见过,不过这些实在是太大了。
“扼杀者?”海蒂说,身体抖了一下。
“看到那上面吗?”
莫非告诉她,这种植物的种子是如何抓住宿主,在满是残渣的裂缝里生长的。它的气生根向下延伸,缠绕住了宿主,随着宿主的生长,根部的脉管变粗,直到将宿主缠绕致死。
“有点像我曾有过的一段婚姻。”莫非说宿主窒息而死,而后在昆虫、细菌的作用下分解,留下一具树干的遗骸,“结果就是这些树洞,它们成为啮齿动物、爬行动物、蝙蝠,还有——丛林居民的舒适小屋。”
他仰起头吹了一声口哨:“我喜欢这东西。我已经写过好几篇关于热带雨林树冠的文章了。我的目标是有朝一日在《野生植物形态学》杂志上发表我的文章。”
营地另一端传来了庆贺的尖叫。部落人正在看着鲁珀特,他用黑点给他的一把弯刀砍竹子。他的每一次摆动,就会得到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