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朝议九州制,曹操代汉野心彰显
兵,显得阴森森的。许褚走到阶边便停下了脚步:“没有丞相吩咐卑职不能进去。中郎将请!”说罢转身而去。
曹丕忽然打了一个寒颤,难料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难道父亲会废了自己五官中郎将的职位?孔桂究竟有没有为自己美言?事到临头再想也没有用了,他壮了壮胆子,提起袍襟快步上堂,端然跪倒在堂口:“孩儿参见父亲。”
隔了片刻才听里面答道:“进来吧。”
“诺。”曹丕连头都没敢抬,提袍迈过门槛,赶忙二次跪倒。
曹操并没叫他起身,而是缓缓道:“你抬起头来。”
“诺。”曹丕依言而行,这才发现原来不止父亲一个人,还有三人也在堂内。其中两位似乎上了年纪,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身边放着拐杖;还有一人似乎很年轻,垂手侍立于二人身后。但是光线太暗,只能看个大致轮廓,根本辨不清面孔。而在帅案的烛台之后,曹操正满脸颓然闷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愁苦无奈的神情,幽暗的烛火照清了他的每一道皱纹、每一丝白发。
这一瞬间曹丕倏然感到,父亲已如此疲惫,如此苍老。他压抑着心头的沉重不安,强笑道:“天色已不早了,父亲把孩儿唤来有何吩咐?”
“时事不顺心中烦闷,为父怎得入眠?”曹操拿起帅案上的一只小青瓷瓶,打开瓶塞轻轻地抿了一口,一边咂摸滋味一边审视着儿子。
曹丕顿感紧张,没话找话:“父亲又在服用什么开胸顺气的良药?”
“这是鸩酒。”
曹丕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
“鸩酒。”曹操不慌不忙又重复了一遍。
“父亲您……”曹丕惊得一跃而起;一旁稳坐的两位老先生也吓得直摸拐杖,颤颤巍巍半天没站起来。
“嘿嘿嘿……”曹操笑了,“你们慌什么?世人皆知鸩酒乃有毒之物,殊不知天下凡能医病之物皆有毒。而野葛、鸩酒、马钱等物虽有毒,少食之也可养生。”
曹丕一头冷汗:“父亲切莫如此草率,还是不要再饮这类东西。”
“放心吧,李珰之精通药性,他也说少饮无害。而且常年饮用便可适应,以后即便有人想毒害老夫也不能得手,这就叫以毒攻毒!”曹操把玩着小瓶子,表情显得格外阴森,“比方说你犯的那些过错,也未尝就是坏事。”
曹丕听他话归正题,赶忙低头道:“孩儿知错。”
曹操长叹一声,起身踱着步子:“老夫纵横天下数十载,虽不敢称英明一世,也算无愧于心。只是乾坤未宁老之将近,希望得一佳儿以传戎马之业。怎奈子修横死,仓舒夭亡,这重担才落到你肩上。”时至今日他提起曹昂、曹冲依旧饱含怀念,“惜乎你才智不广,德行不厚,又行事不谨,实在有负我期望。所以我有意废掉你五官中郎将之职,另择他人以承嗣位。”
“父亲!”曹丕只觉天昏地暗,仿佛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重重跪倒在方砖上,“孩儿知错,孩儿知错了!还望父亲收回成命……”
“不过……”曹操又提高了嗓门,“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况且你身居嫡长之位,实在不宜轻易舍弃,所以……为父再给你一次机会。”
曹丕几乎瘫倒在地:“谢、谢父亲,孩儿一定……一定……”
“我不想再听那些信誓旦旦的话。”曹操不为所动,“先前我赐给你一把百辟刀,如今又赐给子建一把,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道在迩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诸难。”他伸手指向自己的帅位,“这个位子归谁坐,要看他有多大的才能,付出多大努力,而不在有多少人说他的好话。你明白吗?”
“孩儿明白。”曹丕嘴上明白。
“凉茂乃一代良臣贤士,我本欲让他教导于你,惜乎他生性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