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怜香
文贵见时机成熟,才说:“那好罢,但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讲——更不要对陈堂主说是我告诉你的。”
钟盛富又发了一遍誓。
“说起来要掳的‘参’你也认识,他就是伍平。”
“他真的很有钱?”钟盛富最关心的是这一点。
文贵认真地点点头:“不敢说一次敲他二三十万大洋,十五万是靠本的。”
钟盛富搓着手啧啧道:“十万我就心满意足了,事成后有你的好处。”
“先不说这些,把事办成了再说。”
钟盛富点头:“文军师是智多星,怎么做我都依着你。”
俩人于是一番细议,拟出初步方案。
三天后,陈百威派遣的两名保镖已把伍平的行动规律、路线摸得一清二楚,向文贵汇报。
行动很顺利,当时伍平被捆绑、蒙上眼、口里塞了毛巾装入客货车上的大木柜内运走。伍太太则由钟盛富用别克车载至香港郊外最南端的赤柱丢掉。
伍平装入木柜内,车就开动了……当他恢复视觉,已置身在一个单位住宅内。屋内窗户紧闭,只有天窗一束光线透进来。伍平被强制躺在一张小木床上,感到手脚麻木,央求道:“把我身上的绳子松了吧,好痛。”
一个马仔模样的说道:“忍着点吧,等大哥来了才能松你。我是没有权力的。”
“谁是你们大哥,是陈百威吗?”
马仔没好气骂道:“问这么多话干吗?再说还把你嘴巴堵上!”
伍平不敢再说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又是过了很久,室内门开了,走进一条恶大汉。从众人对他恭敬的神态可猜出,恶大汉是他们的“老大”。“堂主,这老家伙要求松绑。”马仔汇报道。伍平心里一惊:他是堂主,那么这事就与陈百威无关。又想:莫非这是他们有意演出来迷惑我的?我且看看再说。恶大汉对马仔称他“堂主”十分不悦,狠狠挖了他一眼,走过来问道:“不舒服?”
伍平点点头:“很难受,我长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受这罪。”“把他松了。”马仔于是过来帮他松了绑。
“这样干是迫不得已的,怕你跑。”恶大汉说。
“我跑哪里去?不会的。”伍平揉着麻了的手脚说道。
恶大汉点点头:“合作就好,我们需要钱,得了钱自然会放你。”说完又离去了。
从这伙人的神态举止伍平极难猜出是什么来头。又过了一会,马仔过来叫他:“老家伙,快出来!”
伍平吃了一惊,不知是干什么,现在落在别人手中也只能听任摆布,忑忐不安地随着去另一间房,才知是老婆想听到他的声音。
“不要说得太多,”恶大汉道,“最多一句就够了。”
伍平抓起电话就喊道:“老婆我是伍平快叫彭昆过家来想办法——”
1926年11月18日,陈百威把家里的事交给文贵,率领二十多名精干的弟兄,携着驳壳枪,手雷,从上环乘本堂的快艇向东穿过维多利亚湾再向南来到东龙洲岛的对面石澳泊岸。全体人员一律乔装成渔民上岸。
走了不到三里多路,二十多名弟兄在陈百威的指挥下隐于大石后,全神贯注路面的动静。
昨晚下了一夜雨,今天一早放晴,天上的云彩很厚,不时把太阳包裹起来,远远望去,便显出很多层次来,十分艳丽夺目。
上午11点左右,一辆客货两用车率先进入视眼,从西北方向这里开来,接着又出现一辆别克小车。
陈百威认出前面是钟盛富的车,后面的别克车是伍家的,于是命令道:“弟兄们注意,目标出现了!”
众人把子弹顶上膛,全神贯注地看着西北路面。没多久,又有两部车出现在视线。陈百威